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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一百年前

三日静寂那个梗。

建议先看完上一篇睡美人

张海楼就是小张哥。



1

后来,有人问张海客,你们在门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

张海客这一生,几百年来,第一次哑口无言。


2

“三天到了。”张海楼说。

张海客睁开了眼睛。他跪坐在他对面,没有讲话。

“要进去吗?”张海楼又问。

张海客摇了摇头。

如果那个人没有出来,没有人可以进去。


3

“七天了。”张海楼说。

张海客睁开了眼睛,眼中布满血丝。

“要进去吗?”他又问。

过了一会儿,张海客还是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


4

“十三天了。”张海楼说。

“即使是族长,没有水,也活不过两个星期。”他又说。

张海客把目光投向这扇木门。木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从门里传出来。

他站起身来,张海楼同他一起站起来,动作无声无息。他们在昏暗的烛光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海客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又敲了几下,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张海楼和张海客面面相觑。

“还等吗?”张海楼悄声问。

张海客沉默良久,然后端起了手边的一碗水。

张海客说:“族长,我们进来了。”

他的手停在了门环上,最后推开了门。


5

后来,有人问张海客,你们在门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

张海客这一生,几百年来,第一次哑口无言。

张海楼说,这是本家之事,外家不可妄议。

那人问,张家还有本家吗?族长不是最后一个本家人吗?

张海楼怒了,骂道:“最后一个本家人,那也是本家人,族长的事,岂容你随意置喙!”

那个张家人不屑地笑了,不屑中又带着些对张海楼的怜悯,“张家已经没有族长了,他是最后一个张起灵。”

 

6

除了张海楼和张海客,没有人知道门内的情况。

而在他们生命余下的时日里,他们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关于这件事哪怕一个字。

从门内出来之后,他们站在烛台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风声幽咽,烛火明灭下,张海楼端详了一会儿张海客,说:“你知道吗,其实你现在已经不像吴邪了。”

张海客说:“是吗?”他把手放在了脸上,反复确认张海楼的话。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吴邪六十岁的样子,可是他已经不记得吴邪六十岁是什么样子了。

“是不像了,”张海楼说,“看来一百多年前的手术效果是有限的。”

“哦,”张海客说,“那肯定是不如今日了。”


7

再过了几十年,张海客送别张海楼。

张海楼躺在床上,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他端详了一会儿张海客:“你现在已经完全不像他了。”

张海客摸着脸,“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像不像我自己。”

“你还记得自己以前长什么样吗?”张海楼问。

张海客想了好一会儿,“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连吴邪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活得久就是这点不好,容易忘事。”

张海客笑了,“活得久,岂止只有这点不好。”

张海楼沉默了,又问:“你还记得几十年前的事吗?”

张海客低头看他,过了好一会儿,“记得,当然记得。”


8

张海客推开了门,张海楼在后面跟着他。

门内空间巨大空旷,燃长明灯三千盏,灯火从地面沿着四周的墙壁蔓延至穹顶,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神明的三千只眼睛同时睁开,环绕俯视着他们。

在这冰冷的注视下,他们向所有光芒交汇的中心慢慢走去,就像缓缓滑进圆盘中心的两滴墨。

最后他们在五步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们等了一会儿,但那个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他盘坐在地上,没有回头。

“族长,我们来添水。”张海客说。

张起灵还是没有回头,他的手心里握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手的主人平躺在他的面前。两个人静止得宛如雕像,张海客和张海楼再次面面相觑。

张海楼接过了张海客手里的碗,小心翼翼地,缓缓地走了过去。

他走到张起灵的面前,想把碗放在他右手边。

然后他注意到,张起灵右手边有三碗水,这是他进去之前被放进去的,每一碗都是满的,没有动过。

张海楼端着碗的手,有点颤抖。他俯身把碗放在了这三个碗旁边,水被洒出了一些。

然后他屏住了呼吸,最后缓缓地,缓缓地回头。

张海楼,活了几百年,自认为表达能力高于常人,但那时却难以形容,他看到了什么。


9

庙里灯火通明,张家人穿着白袍跪坐在外面,和积雪融在一起。

“在这里,合适吗?”张海楼问,“不是该回张家古楼?”

“能回张家古楼的人已经没了,只有这里了。”张海客说。

“你知道具体在哪儿吗?”张海楼问。

“不知道,”张海客说,“他们被康巴洛人带走了,不会有张家人知道他们在哪儿。”

“哦,”张海楼说,过了一会儿又说,“那挺好的。”

张海客说:“你想哭就哭吧。”

张海楼冷笑:“我哭什么,这是好事。”

张海客有些诧异:“你想通了?”

张海楼没回答他,而是看着头顶的佛像,默然对视,最后说:“他本来可以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活得更长。”

张海客:“没有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他要杀一个人,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个人被杀,他自己也一样。”

“有,”张海楼说,“他当年那么想从老天爷那里抢命,最后还是没抢过。”

“他抢的够多了,”张海客说。“总不能次次都抢过。”

张海楼不说话了。

他闭上眼睛,缓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他当时,”张海楼说,他轻声说,宛如梦呓,“就好像,那个院子里的雕像。”

烛火明灭,大厅寂静无声。

“他脸上的神情,就和那个雕像,一模一样。”

张海楼睁开了眼睛,眼泪终于滴落。



End




一些说明和补充请走下一篇《神明与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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