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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皇后的新装 (喜闻乐见梅皇后梗)

*上一篇点梗帖里面你们要的基本上都有了

*本来想一发完的看来现在是不可能




1

“陛下,琅琊阁请的裁缝到了,正在尚衣局那边候着,是否让他现在进来?”高湛问。

萧景琰正在批奏章,一般这种时候他是不喜欢别人打搅的,所以这些内务上的小事情高湛往往都是在他上下朝的路上才会提起,或者直接送到皇后那边。

不过这件事肯定是不能送到皇后那边的,而且萧景琰显然也没把这件事当小事。

果然,萧景琰听到高湛的问题就立马抬起了头。他方才正在看沈追的折子,里面提到了江南一带的蝗灾,目前尚是早春,虽已经立春快一月了,可天气仍然是冷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年的蝗灾来的如此之早,早春的麦苗还未长得寸长就被吃得一干二净。普通百姓们去年囤的粮食到了经过了冬天也都快耗尽了,这刚一开春就遭受蝗灾,一时粮食短缺,富商勾结,高价倒卖和屯粮,搞得民不聊生,很是让人头疼。

不过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他思忖了片刻,把奏折放了下来,道:“让他进来吧。”

他喝了一口水,正想拿块榛子酥吃,又想着一会儿就要去皇后宫里,于是又放下了。

不一会儿裁缝就到了,估摸着早就到了御书房外了,高湛是知道他心思的,必不会让人真的在尚衣局那么远的地方候着。

裁缝走进来了,让萧景琰有些意外。

他以为琅琊阁主所谓的“天下第一”的裁缝应该是个满头华发仙风道骨的老头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一身青衣,走路的时候衣袂飘逸,风格倒是和现任的琅琊阁阁主有几分相似。

“草民蔺胥,参见陛下。”蔺胥虽也是个江湖人,但和那个玩世不恭的琅琊阁主还是不同的,这个礼从前厅到他阶前,三行三拜,做得十分到位,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

“免礼,”萧景琰此刻倒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礼节,见他自报名姓,不禁问道:“你也姓蔺,莫非是琅琊阁主的亲戚?”

“回陛下的话,草民确与蔺阁主同宗而出,不过在族谱之中相隔甚远,也并非近亲。”

萧景琰见他态度不卑不亢,言语间也不愿和蔺晨沾亲带故,心里不禁也对他这“天下第一”的身份信上了两分。

“你出发之前,蔺阁主有交代你此行的目的吗?”

“回陛下,蔺阁主交代了。”

“他是怎么说的?”萧景琰问得有几分好奇。旁人要是听说了堂堂大梁皇帝放着宫里面几十个裁缝世家出来的绣师和绣娘不用,偏偏要找一个江湖人做衣服,估计不是觉得好笑就是觉得奇怪。不过蔺晨还是知道这件事的内情的,不知道他会怎么给这个被“委以重任”年轻人转达皇帝的意思。

蔺胥闻言踯躅了片刻,方才道“蔺阁主告诉我,我进宫是为了给一个人做衣服。”

“没了?”萧景琰有点惊讶。

“回陛下,没了,”蔺胥答道,“蔺阁主说这件事必须要保密,所以什么都不能说。”

这句话倒是不假,但是他不相信蔺晨会这么老实。

“你临走前他还嘱咐过什么?”

“蔺阁主对这件事并未多说,只是托我将一样东西交给陛下。”

“哦?”萧景琰挑了挑眉毛,“他让你带了什么,呈上来看看。”

蔺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放在了高湛手里托着的木案上,高湛将木案递到了萧景琰眼前。

萧景琰拿起这个小瓶子,瓶子外表倒是十分普通,像个药瓶,他拔出瓶塞凑到面前闻了一下,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他的面色立刻变了,立刻塞上了瓶子。

蔺晨!

蔺胥见他面色有异,不禁问:“可是这瓶子有什么问题?”

有,当然有。高湛看着皇帝陛下的耳根子都有点红了。

萧景琰放下瓶子,让高湛把东西收起来,他虚咳了一下,道:“并未有什么问题,只是你回去之后若是见到琅琊阁主,就代朕向他问好——”后面这几个字说的有几分咬牙切齿,“说是朕和皇后很感谢他的关心。”

蔺胥皱眉,这关皇后什么事?但还是恭敬地答:“草民遵旨。”

萧景琰定了定心神,问:“他就没告诉你,你这是给谁做衣服?”

“回禀陛下,蔺阁主说,只要我到了宫中,陛下自然会将我应该知道的告诉我。”

萧景琰见他这神情倒也不像是假话,也就不再追问。既然别人是来为他做事的,他倒也不打算刻意隐瞒,于是便道:“朕待会就要去皇后宫中,你且跟过来,朕路上和你交代。”

 

 

2

皇帝在内殿换下了朝服,穿上了较为轻便的装束,一行人便起驾往皇后的宫中走去。

萧景琰素来不喜欢驾辇,所以和平日里一样都是走着过去的,后面跟着高湛和蔺胥。一票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萧景琰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让蔺胥给皇后做几套衣服。

听到这个答案蔺胥倒也不惊讶,能让皇上亲自求问琅琊阁却只是为了做几件衣裳的人物,普天之下除了皇后还有谁呢?只是放着好端端的尚衣局几十个世家裁缝不用,偏偏找他一个江湖人作甚?

皇帝回答得倒也算是耿直,说是宫里的裁缝设计出来的衣服没一个能用上的,没有办法才让蔺晨找了他过来。

听到这话蔺胥也有几分稀奇,这宫里的裁缝虽说不算是巧夺天工,但这些家族世代相传也必有过人之处,怎么萧景琰会完全看不上眼?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倒也不怪那些个裁缝,因为宫里面的服制那是从祖宗就定下的规矩,历代的皇帝和皇后服饰虽然不同,但也都是大同小异,他们给宫里做了几十年的衣服了,过手的衣服没有一千件也有几百件,可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没有碰到过本朝皇后这样的先例。

不需要萧景琰明说,蔺胥就明白了,这些裁缝都习惯了老规矩,可一旦这规矩的对象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们一下就无所适从了。

皇帝继续说,这送上来的衣服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太繁复,那些袍子又长又重,层层叠叠十几件,梅长苏一穿上估计路都走不动了。还不说那些一并送上来的头冠,镶金嵌玉的,别说梅长苏了,他觉得要是自己戴上那些东西,估计头都抬不起来。

“太繁复了,你们能不能做得简单点?”皇帝说。

于是收到了皇帝旨意的裁缝们又拿下去重新修改,一个月后又把几件样衣呈了上来。

裁缝们大概是误解了皇帝那句话的意思,所以当萧景琰看到手里这几件轻飘飘的衣服时,简直要勃然大怒。

这里是皇宫,又不是红袖招!

裁缝们被皇帝阴沉的脸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高湛的示意下灰溜溜地回到了尚衣局闭关去了。

第三次萧景琰专门派了高湛去尚衣局提点一二,每隔七天就去察看,生怕他们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他说不清楚的话,高湛总该说得清楚。

又过了一个月,那些裁缝们战战兢兢地把衣服献了上来,萧景琰看了一眼,衣服倒是不轻不重,可也太难看了,一点也不符合梅长苏的气质,还不如他自己带进宫的衣服。

皇帝看着这下面一群人瑟瑟发抖,无奈地挥了挥手,决定还是求助琅琊阁。

其实他本可以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只是一来梅长苏见他最近有点心不在焉,已经察觉出了些端倪,还着人去尚衣局问了话,幸好高湛当时在旁边,三言两语给圆了回去,二来他也有些着急了,眼看着这一年一度的日子就要到了,再拖就只有等明年了。

蔺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这个任务是有多么的艰巨了。

一行人走着走着也到了皇后的宫门前,萧景琰也不方便多言,就让蔺胥自个儿下去琢磨,尚衣局的东西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想差遣谁就差遣谁,需要什么就问高湛要,总之越快越好。

蔺胥点点头,但是表示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萧景琰问。

“草民还需要皇后的尺寸。”蔺胥恭敬地答。

萧景琰皱起了眉:“皇后的尺寸尚衣局有,你问他们要。”

蔺胥道:“尚衣局的尺寸我方才打听过了,都是皇后进宫之前的尺寸,到了今日恐怕已经不太能用了。”

萧景琰这才想起来,当时梅长苏进宫后尚衣局也的确派了人来的,古代的宫妃做新衣前都是要重新量尺寸的,因为尺寸要精确,所以衣服是几乎要全部脱掉的,而这些事情也自然是专门的绣娘来做。但萧景琰肯定是不愿意绣娘来给没有穿衣服的梅长苏量尺寸的,尚衣局于是就派了个绣师过来量,他看着这绣师半天,心里更是膈应得慌,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表示梅皇后的尺寸自进宫以来就没有变过,你们就按以前的来。

尚衣局自然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于是这件事最后也只有作罢了。

“皇后的尺寸没有变过,你就按那个尺寸来。”萧景琰说。

“不行,”蔺胥回绝得很干脆,萧景琰转过头来瞪他,“草民虽是平民之身,但祖传的规矩是不能坏的,哪怕是一个月前才做过衣服的客人,只要需要做新衣服,都是必须重新测量尺寸的。”

“就不能不量吗?”萧景琰的语气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陛下请恕草民斗胆,祖训难改,师命难违,如若是不能得到精确的尺寸,草民宁死也不能动工。”蔺胥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陷入了沉默。

高湛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蔺胥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阵风吹了过来,早春的风冷得让人瑟瑟发抖。这段时间皇帝一定想了什么。

高湛额头的第二滴冷汗即将滴落下来的时候,只听见皇帝开口说:“你教朕。”

蔺胥:“?”

高湛:“!”

皇帝重复了一遍:“你教朕,朕今天回去给皇后量尺寸。”

 

 

3

 

萧景琰站在梅长苏的宫门前,有点莫名的紧张。

他想起蔺胥对他的叮嘱:“手要稳,每个地方都要量三次,取均值,”末了像是怕他记不住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手一定要稳。”

萧景琰的手好歹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都镇定自若,剑无空指箭无虚发,难道还用担心手稳不稳的问题?

蔺胥只是深深地看了萧景琰一眼,让萧景琰心里一沉。

虽然萧景琰历经生死场面,可梅长苏却不是千军万马。他是深山开采出的羊脂玉,深海贝壳里藏着的珍珠,经历这人世间千万般的磨砺和雕琢,终于落到了萧景琰的手上。他身上的每一个棱角和蜿蜒的趋势都有着最微妙的弧度,有着最浑然天成的美,光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神荡漾,更别说用手指缓慢地摩挲过这些曲线。

梅长苏的腰......

雪白的…纤细的…柔软的……

萧景琰心神一荡,只觉得面上一热,连忙收住了想入非非的心思。他深吸了几口夜间微凉的空气,平复了一下有些燥热的心绪。

正想推门进去,却听得里面有一个女人正在说话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陌生,不属于静太后,也不属于霓凰,不属于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他站在门外也听不清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于是萧景琰也不着人通报,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门只见梅长苏和一个穿着异域服装的女子面对面坐在大厅里,两人正在喝着茶聊天。梅长苏见萧景琰走过来,对那个女子示意一二,也就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替他把披在外面的披风取了下来,递给了高湛。

萧景琰趁梅长苏正在给他解带子,悄声问:“那是谁?”

梅长苏正要开口,却听得背后响亮的女声:“南楚国云亭公主,见过大梁皇帝陛下。”

这女子一身南楚皇族的服饰,见萧景琰也未下跪,只是行了一个南楚礼仪,之后就定定地看着萧景琰这边。

她这样直视皇帝的行为是不太礼貌的,不过萧景琰倒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南楚公主?”他问梅长苏,“她进宫做什么?”

梅长苏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是景睿的同族胞妹,南楚女帝的亲妹妹,这次是跟着景睿进京游历的,他们身边没有跟着使团,这些日子也只是在金陵城各处游玩,你这两日太忙,所以这些小事我也就没知会你。今日景睿下午进宫探望静——”见萧景琰皱眉又立马改口,“母后,她就一并进宫了,晚上母后召我一起用膳,因此用完膳后她就跟着我回宫了。”

萧景琰点点头,毕竟有外客在场,两人也不好窃窃私语,于是对南楚公主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就一并坐回榻上。

可刚走到这榻上,就陷入了几分尴尬。这个茶榻是专为帝后二人做的,因此只有左右两个位子,南楚公主坐了一头,这下帝后二人就只剩下另一头了。

那边云亭公主落座了,见帝后还未坐下,略一停顿也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未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着头佯装抿了一口。

世人都说这大梁帝后举案齐眉,伉俪情深,恩爱得不得了。这名声在大梁自己国内传传也就罢了,大梁皇帝迎娶皇后才半年不到,这恩爱的名声在大渝夜秦南楚这些外国都传遍了,吟游诗人们连诗歌都写出来了,据说南楚市井之间都能交相传唱,歌儿都飘进了南楚的皇宫里,简直成何体统。

萧景琰自然是不知道她这些心思的,只是觉得这南楚公主半天不见反应有点奇怪,想起南楚相比大梁毕竟蛮荒之地,想必那边的人是不太在意这些礼节的,于是也就不成体统地拉着梅长苏一起坐了下来。

这茶榻虽然也不窄,但是两人挤在一起也还是有些局促,萧景琰用手臂揽住梅长苏的腰,以防他掉下榻去。

云亭公主看着他放在梅长苏腰间的那只手,觉得眼睛有点疼。

还不如听歌呢,她心想。

梅长苏虽然觉得萧景琰此举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却也并未推拒。这公主虽然只在他这里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可言语之间似乎对帝后二人十分感兴趣,旁敲侧击地打听着细节,可好奇终归是好奇,对他们两人好奇的人多了去了,这点梅长苏还是分辨的清楚的,可这个公主带给他的感觉却绝非仅仅是好奇,还有一丝隐约的敌意。

虽然不知这隐约的敌意从何而来,但在梅长苏的逻辑里,有敌意的陌生人那就是敌人,而梅长苏向来是不介意伤害敌人的。

这边萧景琰刚一揽住梅长苏的腰,就想起了量尺寸的事情,不觉又有些发热,他和梅长苏坐得太近,梅长苏敏锐地察觉到了萧景琰的异常。

“你发烧了?”他问。

“没,没有啊。”萧景琰有些紧张。

“你的脸有点红。”

萧景琰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梅长苏的手就伸了过来,白玉似的手贴在了他的脸颊,继而又停在了他的额头。这种微凉而轻软的触感让萧景琰很是受用,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停了一会儿梅长苏道:“你的额头有点烫。”

这边萧景琰也终于想好了理由:“我下午喝了些母后送来的汤,可能是太补了,下次我少喝点。”

梅长苏皱起了眉:“现在尚是早春,到了夜间还是冷的,母后又精通养生之道,既然是她送过来的东西,你也不要推辞。”

“好,听你的。”萧景琰回答得非常干脆。

这边云亭公主见他们二人一口一个“你”一口一个“我”,心里寻思着这大梁礼仪之邦的称号难道是虚衔不成,她虽身为南楚皇室,但是南楚素来仰慕大梁文化渊源深厚,故而皇室也学着大梁人以“朕”“臣妾”这些文绉绉的称呼自称,但今日到了这大梁皇宫,见了帝后二人如此情状,方明白“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

回去也要把这个情况汇报给陛下,私下里她也要叫她姐姐。

云亭见他们二人自顾自说着话,半天没有想起她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水。

还是梅长苏先反应过来,笑道:“让云亭公主见笑了,只是本宫这里向来很少来什么客人,通常也只有陛下过来,故而方才有些无状,怠慢了公主,还望公主莫怪。”

他这话看似礼数齐全,在旁人眼里也算是给了云亭公主面子,可这话落在了云亭的耳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云亭自小在南楚皇室中长大,当年她的胞姐在一群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登上这至尊之座,她作为当今女帝的左膀右臂没少跟妃子皇子们打交道,对于这种拐弯抹角的话听得清楚的很。

梅长苏这句话有三个意思:

首先,我要表示一下歉意,不然别人会觉得我没有礼貌;

其次,我这地方一向只有皇帝过来,我们两个都习惯了把这儿当家,刚刚的行为也就是习惯使然,忘了你还在这儿;

最后,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么聪明也应该看出来了,其实我并没有真的要和你道歉的意思,但毕竟我这一句话前后共道了两次歉,表面的诚意是有的,所以哪怕你心里不舒服,你也不能怪我。

但他这话明面儿上倒也还算是说的客气的,所以云亭也只是一笑了之,“您这是哪里的话,大梁帝后情深,在天下传为佳话,云亭羡慕还来不及,怪罪二字又从何谈起,只是……”她若有所指的顿了顿,“云亭听说这大梁后宫之中虽然宫室有上千间,但除了皇后并无一人居住,这传言可是真的?”

“传言非虚,但也并非完全正确,这后宫里还是住的有宫女和太监的。”梅长苏淡淡道。

“哦?看来传言倒是真的了,”云婷挑了挑眉,毫不掩饰惊讶之色,“那这可就更让云亭羡慕了,要知在这皇室之中,最难得的可就是真情和专一了,”说罢还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我可记得我小时候父皇的那些宫妃们,当时我父皇专情我母后一人,还被她人传成是‘惧内’和‘专宠’呢,如今贵国这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还不知道那些被拒在宫门外的世家闺秀会议论成什么样子呢?云亭虽是羡慕,可心里也实在是有几分担心的。”

她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地暗指梅长苏专宠,萧景琰惧内,梅长苏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本来是不愿意和姑娘家一般见识,可是要是别人老往枪口上撞那就怪不得他了,正欲开口,却被萧景琰拦住了话头。

先说萧景琰见他二人一人一句你来我往,虽然一开始还未曾看懂,不过云亭这话一出来,饶是萧景琰再迟钝都能感受到云亭的敌意了。

“你方才说……外界传朕‘惧内’?”他好奇地问。

云亭见他上钩了,心里暗喜,但仍然道:“传言真真假假,云亭也分辨不清,只不过有父皇母后珠玉在前,不免有些担忧罢了。”

“你说有道理,朕的确是有几分‘惧内’的,”萧景琰道,云婷惊讶地看着他,连梅长苏的脸都转了过来,不过他并未立即解释,而是问云亭,“你说你们南楚的市井都流传着我们的故事,你可否说说,那歌里面都唱的些什么?”

“讲你们少年沙场并肩厮杀,十三年后一起金陵夺嫡的,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

“既然你都知道,难道还不懂朕为何‘惧内’吗?”萧景琰笑了。

别说云亭没懂,就连梅长苏都没懂。

“你可知道,少年时我们虽曾并肩浴血疆场,但在梅岭一役之后我们离散整整十二年;之后他身披为冤案昭雪的夙愿归来,一场金陵夺嫡两年间朝暮相处,我却不知道他就是他…最后赤焰之案沉冤昭雪后,他又为我亲征北镜险些命垂边疆,我们差点阴阳两隔……”萧景琰说到这里,竟有几分哽咽,听得人心里一抖,但又碍着南楚公主在面前硬是把情绪收了回去,“我曾失去过他这么多次,难道不该感到害怕吗?”

此话一出,别说是梅长苏,连云亭都被感动了。

“什么叫‘你不知道他就是他?’”她听故事听入了迷,不禁问道。

萧景琰沉默了,但他刚刚收回去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梅长苏见他眼圈红了,心想这下完了。

果然萧景琰沉默没多久,就听见他轻声说道:“我当时应该认出他来的。”

他这声音太小,几乎接近于自言自语,云亭没听清,问:“您刚刚说什么?”

“我应该早点认出他来的。”萧景琰又重复了一遍,声线有一丝颤抖,眼睛里的水光漫了上来。

完了,要再让南楚公主呆这儿问下去,大梁皇帝英明神武的官方形象即将荡然无存,虽然梅长苏也很感动,但是凡事要以国事为重。

他当机立断地猛咳了两声。虽然有点夸张,但毕竟事急从权。

萧景琰一听他咳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浑身紧张起来:“小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儿难受?”

梅长苏摆摆手表示不碍事,但萧景琰显然还没有从回忆的阴影里面走出来,“什么叫不碍事,你要是不舒服我立刻叫太医过来。”

“我只是喉咙痒。”

“那我也要叫太医。高湛,你现在立马——”

梅长苏又猛地咳了两下,萧景琰更紧张了:“你喉咙又痒了?”

“这次不是痒。”梅长苏深深地看着他。

若是太医当着南楚公主的面给梅长苏诊脉,万一走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对大梁百害而无一利。梅长苏的病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萧景琰明白了过来,两人先是愣了片刻,继而又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都想起了几年前的旧事。

云亭看着他们俩这跌宕起伏,饶是她素来会察言观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外人。她坐了片刻越来越觉得如坐针毡,也就准备起身告退了。

帝后二人见她心生离意,连假意挽留都没有,直接让高湛把公主送出了门。

公主如获大赦,最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

 

宫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现在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景琰眼角上还挂着半滴水,梅长苏看不过,最后伸出手给他拂去了,正想收回手,却冷不防被萧景琰给抓住了手腕。

他攥得很用力,手心有着灼热的温度。

“怎么了?”梅长苏轻声问。

却看见萧景琰望过来的一双眼睛,黑如点漆,深不见底。

 


——tbc



(你们猜猜蔺晨给陛下的小药瓶里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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